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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生命裡最後的幾個月

原創--- 生命裡最後的幾個月

《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

  

  

  我愛迪,但我不能把他栓在自己的身邊。愛他,就只能夠把他從我的腦海,視線,甚至是生活中
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刪去。

  認識迪的時候,剛好是我得悉自己患有急性骨髓性血癌的同一天──然而,我拒絕了任何治療。因為我知道,
這個病是來自我母親,這是一個遺傳性疾病。五年前,當時我只有十五歲,我的母親因為抵受不住電療的痛苦而選擇親手了結自己的生命。只要我一想起我的身體,皮膚,外型上會有怎樣的改變,我便不自覺得地打了一冷氈。
  醫生告訴我,我大概還只剩下四個月的時間,也許有半年的時間──倘若我運氣好的話,當然,還得看看我的意志。我並沒有太大的意欲想要生存,這是因為我沒有生存的目標──那是在我認識迪以前。
  認識迪是在一次醫院遵檢,那天我下班後去拿身體報告,以為一切都會和從前的一樣,拿完報告後回家洗澡,然後好好地睡一覺──可是那天並不如我想像中的平凡。當時我在大堂等著拿身體報告,突然我旁邊的房間有人在大吵大鬧:
『我寧願死也不要打針啦!』

那時我心裡在想,那你不如去死好了,不要在這裡大吵大嚷。
就在這時候,護士請我去拿報告──這是我害怕了很久的結果,血癌真的遺傳在我身上。可是出乎意料地,我沒有預期中的恐懼。
我懷著沉重的心情步出醫院走往最近的巴士站,腦海裡不停地思索著該怎樣去面對死亡。突然,有個大約二十多歲,滿面稚氣的男生在我身後跑了出來,然後在我身旁停下。

『唏!你掉了東西喔!』他說。
奇怪,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我看了看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
喔,原來是那個剛剛在醫院裡不肯打針的「膽小鬼」。

『掉了什麼?』我只是純粹出於禮貌地回了他一句,雖然我一點也不想知道答案。

『那是你的快樂和笑容。』他的眼睛看著前方,認真地說。
一陣沉默出現在我和膽小鬼之間。
『你叫什麼名字?』他笑著問道。
『海韻,姚海韻。』對於為什麼我會對一個陌生人說出自己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噢,我叫阿迪,甘迺迪。』
『哈哈,是真的嗎?』是的,我被他逗笑了。
『當然是假的!不管怎樣,笑了就好...』
他的親暱並沒有令我有一點的不習慣,彷彿他是我的一個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似的。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人單獨待在一起這麼久──而且沒有丁點兒的反感。
『你去醫院做什麼?』我問。
『只是普通的身體檢查。』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難過的神情,可是我並沒有追問。
接著,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慢慢走著走著,已經走到了巴士站了。
『你家在哪裡?』我問。
『我沒有家,我是一隻「無雀的腳仔」。』他忍著笑說。
我還來不及笑的時候,巴士到站了,我掏出錢包然後急急跳上車,回頭已看見他笑著向我揮手。
『對喔!我還沒知道你的名字耶!』聲音大得車廂裡的人都看著我。
『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告訴你吧!』他依舊微笑著。
我在想,我們會再見面嗎?可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充斥著的我腦海──那是一種期待。
   時間一直在過,顯然地,他並沒有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只是隨口說說。三星期過後,依舊沒有他的蹤影。哈,我還真傻,怎麼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說話而在每天盼望,盼望他的出現。

   那一天,我如常地去上班──我從事咖啡店的工作。從早上八時開始工作,可是還不到下午三時,我已經開始打渴睡了。就在這時候,一把悅耳、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是我期待很久,日盼夜望想聽到的聲音,我想轉過頭看看那張是不是我渴望看到的臉,我很怕,很怕這一切只是我太敏感,怕他終究還沒出現。但我最後還是向聲音主人的那個方向搜索,因為我怕,我錯過了這一次,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他了。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轉了身,結果沒有令我失望──是他。我心裡感到無比的舒暢,突然有一種緊張和不知所措包圍著我,但同時竟又出現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把不安和恐嚇都抵消了──就在這一剎那,我知道,我喜歡上他了。這是我首次對一個認識了幾分鐘的陌生人產生好感,連我自己也覺得荒謬。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主動,我不知道何來的勇氣使我竟然主動向他打招呼。
『嗨~我們還真有緣啊,哈哈。』我努力裝出不在乎的樣子,還故意把語氣加重在「有緣」這兩個字上。
『嘻嘻,不是有緣喇!我專程來找你的。』他說。
噢......原來不是有緣......慢著!他說什麼!?他是專程來找我的!?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工作?』我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
『嗯......你上次在醫院的時候,侍應服上的名牌把你出賣了。』他擺出一個自以為像偵探的樣子。
就這樣閒聊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我才記起自己原來在上班。
『喂喂,我不和你談了,老闆要罵人了。』雖然萬分不願意,但我還是要結束這場對話。
接下來的環節總算沒有令我失望──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
我連忙在老闆開罵前趕回工作的岡位,順利地逃過了又囉唆、又難以應付的一輪責罵。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緊緊地拿著電話不放,生怕會錯過任何電話──也許只是他一人的電話。至於為什麼我會在回家後連澡都不洗地等待他,我終於,在我等待的三個小時又五十四分鐘九秒的那一刻,他打來了──
『姚海韻,你睡了嗎?』電話那頭傳來動聽而溫柔的聲音。
『怎麼可能會睡了?現在是吃飯的時間好不好?』我假裝不耐煩的說。
『我看你長得很像老太婆的,我以為你會很早睡。』他的聲音忽然令人覺得他很欠。
『喂,不要命的...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喔。』最離譜的是我居然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甘迺迪啊~』我隱約聽到電話那頭傳出笑聲。我想我是時候假裝生氣了,最常的做法是不作任何聲響。
在他不斷地喂了幾十聲後,他終於知道自己犯錯了。
『喂喂,別生氣嘛,我告訴你好了。』嘿嘿,終於就範了嗎?
『識相的趕快說!』
『不要那麼兇嘛~我叫江于迪。』
『聽起來我比你大』
『為什麼?』
『因為你只是江,而我是海。』
『可是沒有江...也沒有海啊。』接下來的是一陣沉默。
幸好他並不是站在我面前,否則他一定會看到我的臉到底有多紅。
   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我忘了昨天是怎樣掛線的,那段意識並不清晰。
我們差不多每晚都會有一至兩個小時在談天,就這樣過了兩個星期,我們偶爾會一起去吃午飯,但很可惜,都沒有突破性的發展。有一次,他提議不如下班後去看場電影,我答應了,並非常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很可惜也很幸運,我們看的不是愛情片,而是恐怖片。那一天我們相約在電視院門口,然後在電視開場前順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電影院的燈慢慢暗了下來,我們知道電影要開始了,不過我完全沒把心思放在熒幕上,只是悄悄地在留意旁邊那個人的一舉一動。
   電影裡的人物在做什麼我不知道,好像是進了大屋那一類似的。突然戲院內某些觀眾大叫了起來,我知道,有什麼鬼東西彈了出來了。正當我想看清楚熒幕上的人在幹什麼時,一只大手擋在我的眼前──
『你幹嘛?』
『我不想待會要自己一個把豬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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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s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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