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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 Pazu薯伯伯 在拉薩賣咖啡!!!!偷渡進藏, 驚險!!

香港人 Pazu薯伯伯 在拉薩賣咖啡!!!!偷渡進藏, 驚險!!

偷渡進藏
在格爾木第二天,繼續找非法公車入拉薩。司機也是同一回答︰「不敢帶人!」
找下一個,仍是︰「不敢帶人!」
再問一個,只笑著說︰「沒有人敢現在帶人過去啊!」
在車站遇到兩個韓國人,他們也在想辦法進西藏。我們之間幾乎沒有共同語言,很勉強地聊起來,忽然有一名的士司機建議我們坐他的車去拉薩,他拍胸口說︰「包整輛車子要2000元。以前有幾個老外都坐我的車去拉薩,沒事的!」
如果我們三人共同分擔這2000元,每人平均才花600多元,比參加所謂的「2300元入藏紙旅行團」便宜得多!我當時高興極了,終於把事情搞好,終於可以去聖城拉薩了!昨天一整天找不到車子的焦慮都化為灰燼。
正要談行程細節,司機突然說︰「還是不敢帶你們去拉薩,怕被發現,罰得很重啊!」
韓國朋友決定不去拉薩,轉戰蘭州。他臨行前不停感謝我替他當了一整天的翻譯,還說去韓國一定要找他玩。
我連他名字都忘了。

在格爾木的第三天,我在公車站看到「高原汽車公司」的小廣告,廣告上有一輛破舊公車的照片,旁邊附有電話,我即管打去問問。一名姓馬男子接聽,最初說︰「現在不敢拉客人進西藏了!」然後壓低聲線問︰「你願意出多少錢?」
我見有轉機,便說450元,他說最少要800元;我說500,550,560,700,750,他還是說800,我別無他法,就只好依他的。
終於可以上車了!去到公車站找了那家「高原汽車公司」的馬先生,他指著一輛跟廣告照片差天共地、破爛不堪的臥鋪公車,說︰「你就坐這輛車子吧!」
那輛車真的像廢鐵一樣,一看就懷疑它能否攀過青藏公路最高點,海拔達5231公尺的唐古拉山口。我上了車,馬先生立即攤開手掌問︰「錢呢?」我說只付部分作訂金,他堅持要先拿全費,並說︰「放心,我們很有信用的!」我問那個馬姓男子可否開一張收條給我,他搖頭兼揮手說︰「不用了!」
這種交易可說是於我嚴重不利,一般的情況下當然不去,但我實在沒有選擇餘地,像是賭博,去的話可能輸掉800元,不去的話則肯定要賠上2300元參加「入藏紙旅行團」。我想起這家公司在火車有個大型廣告,在路口有個固定售票處,每天又有車隊往拉薩出發,於是我押下800元,上車去了。
司機很高興地收過車資,遞給我一張只值180元的車票。一個回族人領我去坐車,他要我把身上鮮黃色的GORE-TEX外套脫掉,說穿這種東西很易被人發現。
公車行走了大概九十分鐘,司機截停一輛的士,叫我坐的士避過四公里外的第一個檢查站,站外寫著「停車檢查」,有些貨車停泊在外,我很緊張,到底怎樣才可以躲開檢查站呢?到底會不會被公安抓著,把我像難民遣送回去呢?
的士司機卻絲毫無煞車的意欲,經過檢查站時還開得特別快,公安居然完全沒有攔截的意思。司機說不是所有車都要停,一般這種小型的士去不了拉薩,也就不用檢查。
司機在檢查站後三公里處的西藏加油站放下我,叫我在這裡等那輛臥鋪公車便行。
那時是下午四時十分,海拔3200公尺,遙望一片荒涼,寂靜不安,遠處不時傳來爆破聲。忽然有警車在公路上飛馳,大概是「作賊心虛」,我躲進加油站,後來又有警車經過,還不停地廣播著︰「靠邊,靠邊!」要路上的其他車輛讓路,警車後有輛軍車,軍車上有一台坦克。
在此方圓可見之地,除了這家加油站,還是這家加油站。我一直等著、等著、等著、又等著,總是看不到我要坐的臥鋪車經過,而其他較遲出發的公車卻早已駛過。我心神不安之際,剛才我坐的臥鋪車上一名職員打的過來,看到他,我鬆了一口氣。他說他們的車有些手續還沒有辦好,過不了檢查站,他在加油站坐了一會,忽然說要回去,還刻意拿出錢包,向我展示他的駕駛證,說︰「我的朋友不懂開車,我先回去檢查站。」他臨行前叮囑我一定要在加油站等著,「天黑了也不要走。」他補充說。
我仍是等著、等著、等著、又等著,看書、寫日記,過了幾個小時,已是七時多,天還亮著,我卻已坐不住了。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到底要等多久才會來?他們會不會來?他們會不會是騙子?

天開始黑,有點冷,我穿的卻只是短袖衣褲,我由蹲在加油站外,到坐進加油站內。時而聞到汽油怪味,回族加油員和他的兒子在站外玩耍,小孩卻經常哭泣,很不討好。
晚上九時多,天黑星繁,車還是沒有來。在這個地方過的時間,真的是一點一滴︰沉悶、焦急、煩躁、不安,到後來更是飢餓……已經很餓了,可是在這裡想找點吃的東西也沒有。
回族加油員忽然跟我說︰「一塊吃飯吧!」中國人有時很客氣,別人請客時總說︰「不用啦,謝謝!」可是我這刻的反應卻是立刻站起來,叫了聲︰「好啊!」然後補上一句︰「打擾了!」
加油員的太太給我捧來一碗麵條,我不用三分鐘便吃完,想再要一碗,但又不好意思,坐在飯桌旁有點不知所措,加油員太太於是又問我要不要再來一碗,我說︰「好啊!」
總算吃飽了,我走進他們的臥室坐著,實在不知有甚麼好做。加油員的兒子鼻上生了一粒瘡,母親替他塗藥膏,自己又塗些潤膚霜,閒著沒事她便按動發聲計算機,計算機除了有運算功能外,還可以播音樂,音樂是《東方之珠》,聲音像手機般刺耳,他們卻樂此不疲,這大概也是他家唯一先進的娛樂。
加油員見我無止境地等待,勸我先回去格爾木看看情況。我早就想了,但我的行李都在車上,若然臥鋪車來了而我卻回到格爾木,那怎麼辦?我問加油員一般車輛辦文件或辦手續過檢查站要多長時間,他說大概一兩個小時,我自言自言道︰「那怎麼可能這麼晚還不來?」
加油員以為我問他,便回答說︰「可能他們騙你吧!」
我立即反駁︰「不會吧!」不會吧,我希望,但我也不禁想,他們會否真的騙我呢?
加油員太太總是向外張望,每見有車輛經過便問我︰「是不是你的車?」我最初總是很興奮地跑去看,看了幾次都不是,往後無論她說甚麼,我也只是坐在床上發呆和發抖,天氣實在太冷。
晚上十一時三十三分,已等了七個多小時,又有一輛車來加油,是一輛較新型號的臥鋪車,跟我剛才坐的那輛不一樣。加油員太太又問我︰「是不是你的車?」我還是呆呆坐著沒閒情去理會,卻見車上有一人走下,不是之前的臥鋪車司機,他卻叫我上車,還笑著說︰「等了好久吧!」
我知他們來了,我原先坐的車最終還是過不了檢查站,汽車公司便把所有乘客和行李換到另一輛性能較佳的臥鋪車,司機說我的行李放在行李廂內,我不太放心,想看看。我的行李一共有兩袋,可是當我打開行李廂時,卻發現只有一袋,司機自己也搞得不太清楚,只是說︰「他們剛才只給了我這袋。」我萬分焦急,問司機有沒有找清楚,他建議我到公車站問一下,那就是要我自己回格爾木。
到底是折返,還是去拉薩並且放棄那袋行李呢?行李裡有我所有的禦寒衣物,還有些旅遊書、水瓶、隨身藥物和壓縮氧氣。
我正不知所措,忽然看到剛才睡在旁邊的乘客,我問他有沒有見過我的行李,他輕描淡寫地指一指床下,行李就在那兒。
我舒了一口氣,但無論如何,也沒法真正輕鬆下來──七小時的焦慮、不安、飢寒交迫,一分一秒似有還無地刺著我。我其實身體一點也不累,但內心真是疲累到了極點,我覺得內心像是乾枯了,除了透支,再也沒有別的感覺。

文章節錄自《風轉西藏──我在拉薩賣咖啡》
http://www.enrichculture.com/bk/153/
愛爆ANDY>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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