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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18+} 黑氏家族 - 霸主的情婦 {5}

 把自己最美麗的容貌和身體當作是利刃,去刺死所有的男人—唸著這句「座

右銘」,夜瞳尾隨白麗花走進桃園一家頗富盛名的酒家。



  也因為如此,她闖進了藏橋清原的生命……



    ※※※



  藏橋清原站在酒家樓上,注視這充斥情色的成人世界。



  為了發展「藏橋組」在海外的黑道勢力,他來到台灣已有好一段時日。日本

的黑道勢力畢竟有限,況且,大部分的地盤都被「水谷組」霸佔,如果要硬搶,

就會造成幫派血拚——其實,他早已準備好要與水谷旭傲血拚。東京那塊合盯地

——無論如何,他可是卯上水谷旭傲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要讓「藏橋組」的勢力擴展成為第一——而發展海

外勢力的第一步,當然是最近的台灣。台灣的色情已氾濫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光

看這酒家人群熙攘的盛況——他知道自己「投資」的眼光沒錯。



  藏橋清原人不高,頗瘦削、單眼皮、大臉;不過,這倒讓他顯得俊氣,眉宇

間露出的精明幹練,顯現出他的不凡。



  奇怪,藏橋清原搞不懂自己今天為什麼這麼心慌意亂、不知所措——他似乎

有預感,今夜將會遇見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為什麼會有這麼不尋常的意念闖入他的腦海中?他的心——早已被那位水谷

夫人迷得神魂顛倒,就在參加水谷旭傲婚禮的那天……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無

人能取代。



  藏橋清原遙望一樓的大門,而他的眼前卻浮現水谷夫人當新娘子時的傾國風

采——他期待能與她再見一面……就在許願時,藏橋清原的面容突然散發出光彩

——



    可能嗎?不、不可能!一定是他眼花了,一定是他在做夢,一定是老天爺聽

見他的期許,一定是……此刻,水谷夫人竟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他之前聽到許多黑道弟兄間的流言,傳說水谷旭傲在新婚之夜就把妻子趕走

……顯然,這傳聞是百分之百正確。



  水谷旭傲真是冷血動物?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想到此,藏橋清原暴跳如雷

,他真想狠狠揍水谷旭傲一頓,他緊握手扶梯的雙手發紫,然而他的心卻是歡喜

的,她——將會屬於他。



  他興高采烈地火速奔下樓。



  ※※※



  如今,水谷夫人站在他面前。



  看她迷惘、手足無措的神情,藏橋清原知道她不認識他。這樣也好,他與她

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藏橋清原完全以陌生人的姿態待她。「妳叫什麼名字?」濃濃的日本腔,說

得不標準的中文,讓夜瞳本能地愣了一會兒,又是日本人?她難道擺脫不了日本

人?



  藏橋清原敏銳地注意到她身上散發出的「自我保護」色彩,他對她微笑。「

妳別怕我,我不是壞人。」他更加靠近她。「妳可以仔細看我,妳會發現我的臉

上寫著:我是好人。」



  夜瞳聞言,噗哧笑了出來,她以流暢的日文道:「沒想到向來嚴肅的日本大

男人,也有像你這麼幽默的。」她對他的戒心大大減少。「我叫黑夜瞳。」她自

我介紹。



  藏橋清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仔仔細細、從頭徹尾瀏覽了夜瞳一遍,夜瞳還是

很害羞,但她佯裝輕薄地對藏橋清原說:「一切都是為了賺錢,希望我能合格。





  「妳能「希望」的事情多得令妳想像不到呢!」藏橋清原言中有意道。「如

果我說妳錄取了,妳相信嗎?如果我說我很喜歡妳,妳相信嗎?」



  哇!大老闆還真直截了當。這可讓站在一旁的白麗花大開眼界。不過,美女

在前,有哪個男人不心動?白麗花竊笑不已。夜瞳——真是不同凡響。



  「喜歡?」夜瞳冷冷地回道。「老闆,我只要求能養活自己,我一點也不相

信愛,這是不切實際的字眼。」



  藏橋清原懂她的心——這就是被丈夫水谷旭傲負心拋棄後,傷痕累累的夜瞳





  藏橋清原露出和煦如陽光的笑容。「我記住妳的話了,不過,我會改變妳的

。」他渾身散發著自信。「妳將會發現——我是唯一能讓妳信任的男人。」他紳

士似地對她微微點頭,聳聳肩說:「妳想什麼時候開始讓我付妳薪水?我是個很

猴急的人,現在好嗎?」



  夜瞳眼眸發光,笑得燦爛極了。「謝謝你的急性子,只要賺錢——我迫不及

待!」



  藏橋清原本能地伸出手握住夜瞳的小手,拉她走進酒家大廳。



  當她的手被藏橋清原呵護在他的大手掌間,一股奇異的感覺貫穿夜瞳的腦門

——她顯得僵硬,心底翻騰著千百種情緒。



  這個男人動作如此溫柔,應該是丈夫對妻子的態度。這男人不是她的丈夫,

但卻是第一個握住她手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不應該是水谷旭傲嗎?



  不對。夜瞳告訴自己:一個月後,水谷旭傲就不是她的丈夫了。



  「妳在想什麼?」藏橋清原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夜瞳的心。



  夜瞳猛地一回神,囁嚅胡謅道:「沒……什麼!」她尖銳地反問:「那你又

在想什麼?」



  「我在想——」藏橋清原停下腳步,他的眼光專注地停留在夜瞳乳溝間的十

字架項鍊上。「我感謝命運之神的安排,讓妳今夜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你……」他面容的真誠不容置疑。這男人對她……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她已被她的丈夫傷害得體無完膚,她再也不會相信任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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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的「工作」?簡單得離譜!



  她只是「陪」大老闆——而且每天都只做這件事。



  藏橋清原以一個很簡單的理由說服道:「想想我也是個大酒家的老闆,但來

酒家上班時,卻沒有女人陪,我也實在需要一個伴,而我看上妳——」他深吸一

口氣,正經八百地說:「做我的女人。」



  做「你的」女人?連一秒鐘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反正她已豁出去了。「只要

有錢,我都答應你。」



  藏橋清原喜上眉梢。「好,成交。」



  藏橋清原不讓夜瞳接其他客人,佔有慾顯而易見,酒家內謠傳著:大老闆包

養了一名酒家女,而且談戀愛了,這次——好像是絕對的認真!



  放縱吧、墮落吧!夜瞳命令自己心中只能有仇恨。



  日子一天過一天,夜瞳對工作已能得心應手,更懂得玩火,來麻痺自己的神

經。



  她要玩弄男人於股掌之間!



  母親大人說得好——女人也可以控制男人……不過——



    藏橋清原卻是真心待她好,他好似把她當成真正心愛的人。



  他看得出來夜瞳不喜歡他碰她,儘管她裝模作樣的放蕩、輕佻像豪放女一樣

。不過……她內心其實像冰柱般毫無反應。



  藏橋清原體貼地只是握著她的手,就心滿意足了,他不曾抱她、吻她。連夜

瞳也實在無法置信天底下竟有這種不近美色的男人!當她要下班時,他會給她一

大筆金錢——比白麗花「努力工作」要多上十來倍呢!這可議白麗花羨慕死了。



  而夜瞳也懂得回饋——她帶著白麗花去吃喝玩樂,兩人花錢花得不亦樂乎,

反正,夜瞳晚上又會把今天花的錢賺回來。她們每天享受「有錢就是大爺」的生

活,與她從前的寒酸貧窮有天壤之別。夜瞳逐漸沈迷在金錢的漩渦中……不過,

日子一久,看著藏橋清原的「付出」,不費力就能賺取暴利的夜瞳感到心虛。今

天,藏橋清原還是塞給夜瞳一大把花花綠綠的鈔票,她實在不懂——她的「服務





  並不是最好,為什麼藏橋清原對她卻是不同的待遇?「你——」夜瞳的嘴張

成O字形,困窘得不知如何開口。



  藏橋清原突兀地伸出手指,按住夜瞳的櫻唇,他主動開口。「別問為什麼。

」他輕撫夜瞳粉嫩得像蘋果的面頰。「讓妳開心是我最大的樂趣,如果可以試著

收起妳的利刃,妳會發現我是唯一對妳好的男人——」


這句話讓夜瞳雙眸發光,面對他熾熱的眼神,她竟有股對男人報復後的快感

。偏偏,她的眼前,卻掠過一個嘲諷她、逼迫她的面容……



    她的心在吶喊:不、不——她要徹底忘記他……



    「夜瞳,答應我,好不好?」藏橋清原控制不住激情地喚她,將她一把抱在

懷中。



  這是第一次,他抱她——



    夜瞳命令自己放鬆,把小臉完全埋進他的胸膛裡……她試圖喜歡他身上的氣

味、喜歡貼在他身體上的感覺。



  此後,她開始願意坐在藏橋清原的大腿上,任他親密地抱著。她的衣著因「

職業道德」而暴露,一坐下往往大腿間徹底暴露,而藏橋清原不准她春光外洩,

總是會拿一件大風衣將兩人團團圍住。



  當兩人體溫升高時,一股酥軟的感覺襲向夜瞳全身,她幽幽嘆口氣,軟軟道

:「這是什麼感覺?你為什麼總是喜歡抱我、喜歡看我,真的只因你付錢給我嗎

……」她從他懷中掙脫,一張臉直逼藏橋清原,她黑白分明的目瞳寫滿疑惑。



  「妳說呢?」藏橋清原輕笑。「我不會給妳答案的,我要妳主動地完全相信

我,沒有疑惑、沒有懷疑。」



  「這樣嗎?」夜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是一個特別的人,跟你在一起毫

無壓力、毫無束縛、毫無顧忌——真好!」



  「真好?」藏橋清原心懷不軌的意圖特別明顯。「那我就可以好好地碰妳—

—」才說完,夜瞳一聲尖叫,藏橋清原已把她撲倒在沙發上,藉著大披風的遮擋

,她躲在他的懷中……



    夜瞳不知道,角落裡有一個男人,發了狂地將手中的酒杯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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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水谷旭傲再度來到台灣,不同的是三浦友光陪著他。為什麼要三

浦友光作伴?主要的原因是「水谷組」與「藏橋組」兩大黑道幫派為了東京那塊

合盯地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水谷組」的部屬,深怕霸主水谷旭傲會被「藏

橋組」的人暗殺。



  水谷正彥雖為夜瞳的事氣得火冒三丈,但他仍嚴厲下令旭傲不准踏出青龍邸

一步,他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旭傲的安全。誰知旭傲總是喜歡和他唱反諷,一個

月一過,他又踏上台灣,理由是他一定要黑夜瞳簽字離婚,一分一刻都不能延。



  夜瞳跟他沒有血海深仇,為何他要這樣咄咄逼人?百般無奈下,水谷正彥只

能眼睜睜地見旭傲到台灣……為了保護旭傲,水谷正彥也只能信任三浦友光了。



  三浦友光明白老幫主的憂心,所以事前已派人探聽好一切,他希望主公火速

和夜瞳碰面,拿了離婚證書後,二十四小時內離開台灣——如此可以避免水谷旭

傲的生命受到威脅。



  三浦友光命令部屬查明黑夜瞳的住址,當水谷旭傲一下飛機,一輛凱迪拉克

轎車便載著他們火速往目的地前進。



  三浦友光以為手上的住址應該是住家,但當車停在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的酒

店前時,三浦友光大驚失色。水谷旭傲的面容更是僵硬如雕像。



  「怎麼回事?地址錯了嗎?」三浦友光問道。



  隨從恭敬地回答:「沒有錯,我們百分之百確定黑夜瞳在裡面。我們甚至—

—」不愧是日本人一板一眼的作風,做事一絲不苟。「連黑夜瞳現在所坐的位置

都查到了。她每天都陪大老闆,坐在最好、最角落、最大的包廂……」



  屬下還沒報告完畢,水谷旭傲已激動地衝了出去,三浦友光反應敏捷地緊跟

在後。



  ※※※



  酒家內燈光昏暗,最角落的位置當然看不清楚。三浦友光感到主公表現出不

曾有過的焦急與緊張,像充氣太滿要破掉的氣球,他趕快用力按住主公的肩,雖

是卑微,卻充滿前所未有的警告語氣。「沈住氣!」



  三浦友光走向前向服務生要了兩個最靠角落的位子,點了一瓶烈酒。他們剛

坐到椅子上,服務生已很有效率地送來烈酒,並為他們倒酒,而室內的黑暗也暫

時讓他們搜尋的倩影未有著落。當水谷旭傲煩躁地執起高腳杯時,他的目光突然

一顫,他感到極大的悲慟,「鏘!」的一聲,同時將杯子捏碎。



  「主公——」三浦友光嚇了一大跳,立即握住水谷旭傲的手腕。「要緊嗎?

」他說話相當小聲,知道不能讓水谷旭傲的身分曝光。



  水谷旭傲搖頭,無神地注視手掌上的血漬,手傷會比心傷還痛嗎?他捫心自

問,他——怎麼了?



  這是什麼力量?讓他變得脆弱而不堪一擊?



  父親的話浮在他腦海——只有愛……



    愛?



  「我怕你的手有碎玻璃,你要看醫生——」三浦友光好著急。「走吧,主公

!」



  水谷旭傲堅定地搖頭,三浦友光憂心之際,急切說:「我知道你急於和黑夜

瞳簽字離婚,我保證天亮之前,一定會讓夜瞳簽字——」



  水谷旭傲卻笑了,這笑聲不是狂傲、驕縱,而是——心寒、心痛、心酸……



    老僕人果然能洞悉主公的心,三浦友光故意佯裝嫌惡的語氣。「主公,黑夜

瞳即將是你的下堂妻,對你而言她是垃圾,是你丟掉的……」



  「是嗎?」水谷旭傲的臉閃過百分之百的堅決及憎恨,他一字一字咬牙宣示

道:「就算她不是我的妻子,是垃圾,我也不准別人享用她!」他的神情顯得如

此激動。



  三浦友光無法理解主公複雜的心理,他回首偷瞧水谷旭傲那雙要燒死人的眼

睛,像強力膠般盯著那煽情的鏡頭,不曾離開——



    三浦友光耐人尋味地笑了笑,以長輩關懷的心情語重心長道:「天底下有一

種女人,看似單純如白紙,不過只要在白紙上滴下任何一點點的墨汁,這黑色的

污點就會慢慢擴張,很快的就會變成一張黑紙。以我的人生經歷,可以做這樣的

斷言——這種女人,正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她們的本性比壞女人還壞,尤

其當她們潛藏的劣根性外顯時,男人是鬥不過也碰不得的。」



  水谷旭傲瞇起了眼睛,三浦友光「意喻」些什麼?黑夜瞳——就是這種會置

男人於死地的女人?



  不過,她躺在那男人懷中,那既清純又撩人的模樣,真的會讓所有男人為她

死而無憾……她知道自己有這種魅力嗎?



  一名「水谷組」的隨從,躡手躡腳走到三浦友光面前,在他的耳際一陣私語

。三浦友光臉色倏地凝重,待隨從離開,他立即向水谷旭傲稟告。「不好了!我

剛剛得知,這酒家是「藏橋組」的產業,萬一被發現處境會相當危險——」



  「「藏橋組」?」水谷旭傲目光犀利而警戒,他推理道:「這麼說,這間酒

家的大老闆是藏橋清原——」



  「是的。」三浦友光知道他瞞不了事實。



  水谷旭傲露出駭人的面容,他不敢想像……為之氣結道:「那男人是藏橋清

原?」



  「是的。」三浦友光實話實說,但頭垂得好低。



  水谷旭傲跳了起來,他一定瘋了,他居然想——殺人!



  他竟有股想殺死藏橋清原的慾望!



  他雖身為黑道霸主,但也深知殺人是罪大惡極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胡亂殺

人。而夜瞳竟然讓他失控——三浦友光用盡全身的力量按住主公的肩膀,他在水

谷旭傲的耳際喊道:「你究竟怎麼了?別讓女人毀了你!」



  「我——」水谷旭傲一臉失魂落魄,任三浦友光扶著他快速地走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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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亮了。



  夜瞳也要下班了。她抬頭注意酒家的時鐘。



  她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怪的是,水谷旭傲居然遲了一天!



  他會這麼簡單地饒過她嗎?



  真是討厭!她嘆了一口氣,她現在巴不得趕快跟水谷旭傲離婚,然後做藏橋

清原的女人。她覺得藏橋清原比水谷旭傲好上千倍,跟著他,他會疼她、愛她,

而且她也不愁吃、不愁穿……今天,藏橋清原說要帶她到海邊玩……她看看時間

,真的來不及了,清原在等她了——



    ※※※



  夜瞳杏眼圓睜,是他,是水谷旭傲!他總是神出鬼沒,夜瞳緊張地左右張望

,怕藏橋清原見到。或許是吧!也許她根本不希望讓藏橋清原知道她結過婚,她

急急忙忙跑向他,刻意離他三尺遠。



  她發現水谷旭傲眼神怪異,眼睛紅腫,表情僵硬如石;她不知道,水谷旭傲

站在門外一整夜了。她見到他的右手掌被層層紗布包著,不過她不會關心,更懶

得過問。她無情地說:「你遲到了,你應該昨天出現的。」夜瞳揮揮手。「算了

,反正你現在起碼出現了,真是謝天謝地!」說完,她由乳溝間拿出一張紙,把

手伸得很遠,試圖遞給水谷旭傲。「這是離婚證書,我在上面簽了字,拿去吧!

從此,我跟你毫無瓜葛,你可以跟你的愛人結婚,不要再來找我了!」



  眼見水谷旭傲不為所動,夜瞳皺起眉頭。「你很奇怪呢!你不是一直要我簽

字離婚嗎?現在怎麼……」她的目光瞄到三浦友光就站在不遠處,她小聲要求道

:「三浦先生,你可以站出來一下嗎?我有東西麻煩你轉交——」



  既然被「點名」,三浦友光便站到夜瞳的面前。「黑——」他欲言又止,因

為,他不知道要如何稱呼夜瞳。



  夜瞳倒表現得落落大方。「無所謂,叫我夜瞳就好。」夜瞳把手中的紙放在

三浦友光的手中。「麻煩你把這個交給你們老大。」或許永遠她都不會再叫水谷

旭傲的名字。



  她頭也下回地轉身往前走,而藏橋清原的車子也剛好到巷子口。夜瞳高興地

向他揮手,藏橋清原眉開眼笑地放下車窗對夜瞳搖手。冷不防,他的目光變冷冽

了。



  是水谷旭傲!



  光看水谷旭傲王者的氣勢,藏橋清原明白自己不是水谷旭傲的對手。不過他

卻得意洋洋地笑了,因為黑夜瞳正要投奔到他的懷裡。



  夜瞳打開車門坐進車廂裡,藏橋清原故意親暱地抱住她。當車子離去時——

他背對著夜瞳,對冰谷旭傲做出一個勝利「V」的手勢。



  三浦友光忐忑地把離婚證書遞給主公,水谷旭傲卻以受必的手,用力將之捏

緊——黑夜瞳想甩掉他?



  休想、休想!



  他把離婚證書撕得粉碎……


黑夜瞳——只能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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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天,夜瞳回到家,今天是夜瞳和白麗花的休假日,她帶了許多消夜回

來,雖然和藏橋清原在外玩了一天,但她不願讓自己在外過夜,畢竟,男人還是

不可靠的,相信女人最好。



  「我回來了!」夜瞳大叫,她見到白麗花正在哼哼哈哈地唱歌,心情好得很





  「回來了?好玩嗎?妳帶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她故意酸溜溜地道。「有人

現在是老闆眼前的「紅人」,吃喝玩樂都不愁啊!」



  「少來!」夜瞳喊冤。「無論何時何地,我可沒有忘記過妳啊!」說著,夜

瞳把豐盛的小菜從塑膠袋中倒出來,白麗花興奮地大叫。「這些都是妳喜歡吃的

。」



  「哈哈!算妳有點良心。」白麗花坐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品嘗起來。



  夜瞳看著這破舊的房子,連像樣的桌椅都沒有,索性她也坐在地上,一邊欣

賞白麗花難看又好玩的吃相,一邊和她聊起天來。「我真不懂妳為什麼要住在這

——」



  「比豬窩還不如的地方?」白麗花替夜瞳接口,看著夜瞳長吁短嘆。「誰叫

我沒妳有本事,妳有包妳的男人,我可是諸事都要靠自己——」



  「拜託!誰相信男人可以依靠。」夜瞳回了這句話,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對了,我買了香檳回來跟妳好好慶祝、慶祝。」她伸手把香檳取出來。



  「香檳?慶祝?」白麗花搞不懂。



  「因為——」夜瞳全身喜氣洋洋,她猛眨眼睛。「我今天把離婚證書交給他

了!」



  這裡的「他」,當然就是指水谷旭傲。



  「真的嗎?萬歲、萬歲!」白麗花衷心為夜瞳高興。「太好了,這樣我們老

闆就有機會了。」



  夜瞳不語,只是笑不可遏。



  白麗花大叫:「既然如此,我為妳高歌一曲!」說著,她突然一本正經起來

,神色就像是世界級的女高音在唱世界級的名曲,她高唱義大利的名曲——山塔

路其雅。



  她的聲音真好聽,夜瞳深深被震撼著。



  白麗花唱完歌,夜瞳不禁鼓掌叫好。「妳應該去學聲樂,唱歌劇,當歌手,

妳會是世界第一!」



  白麗花被讚美,興奮得手舞足蹈地說:「我小的時候,教堂的修女教我唱聖

歌,那位老修女是位奧地利人,她說學音樂一定要到「音樂之都」維也納,所以

,我的願望就是到維也納學聲樂。」



  「真的嗎?」夜瞳也露出如夢幻般的面容。「我也一直好嚮往歐洲。以前修

道院的修女們說:歐洲是天主教的根源,歐洲有許多有名的偉大教堂:十一世紀

是古羅馬式建築,十三世紀是歌德式建築,十六世紀是文藝復興式的建築,十七

世紀則是巴格可建築——尤其是奧地利的維也納森林,周邊有許多舉世聞名的修

道院……」夜瞳幾乎是倒背如流。「我的願望是去歐洲看教堂!」



  「是嗎?太棒了!我們真是志同道合。」白麗花欣喜若狂道。「我其實一直

朝著這目標在前進——」她跑向床鋪,伸手在床鋪下翻來翻去,找出了一本存摺

。「這是我的秘密,告訴妳喔!我省吃儉用,完全都是為了去奧地利唸書——而

我的願望就快完成了。」說著,白麗花竟跳起舞來,她跳舞跳到夜瞳面前,把存

摺拿給夜瞳看。



  夜瞳睜大眼,數了好幾個零,她羨慕得直流口水,她恍然大悟地說:「妳做

酒家女,都是為了出國?」



  夜瞳不小心觸及白麗花的傷心處。「沒錯。」她收起平日嘻笑的模樣,面容

相當哀怨。「妳以為我喜歡作賤自己嗎?這是我的命。十二歲我媽媽過世後,我

爸爸因好賭積欠了一大筆債務,於是把我賣掉……我十二歲開始接客,十五歲逃

走開始自食其力,但我什麼也不會,只能靠賣肉體維生。告訴妳,天底下的男人

都是大渾球。是我的生父把我賣掉的!我爸為什麼就能逍遙過日?他比我更可惡

、更該死!男人憑什麼瞧不起我,把我賣掉的不就是男人?」白麗花激動莫名,

語氣哽咽。



  夜瞳的心在滴血,為什麼女人永遠是受害者?她不服氣……她要證明:女人

不是弱者。



  白麗花感到一隻手放在她的肩上,她趾高氣昂地回嘴。「我不需要妳的安慰

,更不需要妳的憐憫及同情。」



  不過,她卻聽到譏誚聲。「拜託,我早就不是修女,我現在才不會對人家「

奉獻」



  呢!」夜瞳把頭靠在白麗花的背上說:「我只是想求妳別拋下我,妳若一個

人去奧地利,我就無依無靠了,我被我前夫傷害夠了,無法再將自己的終生託付

給任何男人,妳幫我想想看,我該怎麼快速賺錢跟妳一起去歐洲,我不反對用我

的美麗來賺錢……誰叫這世界上的男人都受不了女人的誘惑呢!」夜瞳突然笑嘻

嘻。「妳知道聖經中的亞當和夏娃吧!是夏娃先誘惑亞當犯罪的,其實,女人比

男人還壞呢!」



  「妳……」白麗花咬住下唇,怕自己痛哭失聲,她用力吸鼻子好久,然後伸

手握住夜瞳的手腕,還是破口開罵。「妳喔!就是需要我的「開導」啦!妳最沒

用了,妳身旁就有一個大金主,不會好好利用嗎?」



  「大金主?」夜瞳偏頭一想。「妳是說藏橋清原?」



  「妳總算有點腦筋了!」白麗花看著夜瞳。「告訴我,妳喜歡他嗎?我感覺

大老闆是真的喜歡妳喔!」



  「我……」夜瞳面有難色道。「我不知道!我當然知道他對我很好,但是,

搞不好是花言巧語,況且,男人就不會變心嗎?」



  「說得好。」白麗花又繼續逼供說:「我只是問妳,妳喜不喜歡他的身體,

妳會不會愛上他呢?」



  「這——」夜瞳搖頭。「妳為什麼出這個難題給我呢?喜歡他的人跟喜歡他

的身體有差別嗎?」



  「當然有。」白麗花尖銳地問道:「告訴我,妳是處子嗎?」



  夜瞳臉一陣紅一陣白,她囁嚅道:「我雖結過婚,但……沒機會跟丈夫圓房

——」



  這是她的奇恥大辱。



  白麗花大聲歡呼。「妳一定要好好珍惜這輩子最好的「交易」機會,這最值

錢!」



  白麗花狡詐地說:「女人一輩子只有一次「第一次」,如果,妳真要做妓女

,就別傻得把自己奉獻給不付錢的男人,那是在做白工!我看妳可能不愛藏橋清

原,但應該還能接受他的身體吧!這樣最好,你們互不相欠,如果妳願意,跟他

開個「價錢」,若藏橋清原真在乎妳,他會答應妳的。然後——」她小心翼翼地

說:「出賣妳的貞操!」



  出賣我的——夜瞳瞪大黑溜溜的眼珠。



  不過,有差別嗎?她已選擇了要玩弄男人,是不是處女只是遲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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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瞳面對藏橋清原時,顯得手足無措。她認為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再

有愛,更不可能再走進愛情的墳墓——婚姻。所以,她的身體是由她自己來主宰

,如果出賣肉體的同時又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藏橋清原光看夜瞳沈思的臉就會入迷,他不經意伸手環住她的柳腰,夜瞳驚

呼,隨即在藏橋清原的懷中僵硬地笑著,藏橋清原輕撫夜瞳如瀑布的長髮,他好

奇道:「妳在想什麼?」



  「我……」夜瞳嚥了嚥口水,故做鎮定,其實內心波濤洶湧。「我以前曾問

你,抱著我是什麼樣的感覺?你說不會給我答案,我想——」水汪汪的大眼訴說

著。「我在想: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是你談戀愛的感覺呢?」



  藏橋清原敏銳地說:「妳只說我,顯然妳還沒有墜入愛河中喔!看樣子,我

得多加把勁。」



  「我嘛!」夜瞳答非所問道:「我現在視錢為我的情人。我很想跟白麗花去

歐洲。但是,我沒有這麼多錢——」



  「妳需要我借妳錢嗎?妳不用借,妳只要開口我一定會「給」妳的。」他強

調「給」這個字。



  「不!我只靠我自己。我不靠別人——」她心底加句話——尤其是男人。她

囁嚅道:「想來想去,我或許只能賣身了。」她的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似的。「我

……你……如果你不嫌棄我——」她深呼吸好幾口氣。「老實說,我還是處子,

你——願意出錢買我嗎?當然,「純交易」……」



  「妳——」藏橋清原的驚訝不小。為了怕面對這種窘境,夜瞳早把頭垂得低

低的。



  她一直盯著他那雙擦得好亮的黑皮鞋,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耳際才傳來低

沈的嗓音。



  「這麼做,妳會很高興嗎?」



  夜瞳心亂如麻地點頭。



  「我覺得很榮幸被妳選中,妳要明白,我很喜歡妳,只要妳高興,我會答應

為妳做任何事。我懂妳的心——與其把自己獻給妳愛的人,卻慘遭拋棄的命運;

倒不如掌握妳自己,將妳的貞操當作是交易——只有金錢,沒有感情,妳就不會

被傷害。」藏橋清原說得一針見血。他決定似的說:「妳開價多少?」



  夜瞳不敢說話,只是用手比一個數字。



  藏橋清原唸出來,夜瞳點頭,他又說:「我必須承認,我買妳的初夜,感覺

是喜從天降,我可以給妳多一倍的價錢——」



  夜瞳被嚇得猛地抬頭,看到藏橋清原近在咫尺的臉,她害羞極了,急急忙忙

又撇過頭。



  藏橋清原粲笑道:「瞧妳!我將是和妳有一夜情的男人,別怕我——就今夜

!好嗎?」



  今夜?夜瞳感到雙腿發軟,幸好有他扶住她,她笑瞇瞇。「有美女相陪的夜

,我也迫不及待。」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



  「這是飯店住址,晚上見!」他在夜瞳額頭上親吻,依依不捨地離開。



  ※※※



  夜瞳穿著上次白麗花送她的牛仔褲和無袖的粉紫背心,看起來像是個清純無

比的女學生。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嗎——永遠是個單純天真無邪的女孩?天知道,

她不得不承認她討厭酒家女的暴露穿著。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了這家五星

級的國際飯店。



  走進電梯,望著鏡中的自己——哎!她這「呆」模樣,怪不得會讓「他」欺

侮她。



  真是的!她倏地責備自己,已經離婚兩天了,怎麼還會想起他?不過,現在

是由她來玩弄男人的日子。



  她的腦海中,拚命「背誦」白麗花教她的流程:進門問好、洗澡、躺在床上

……洗澡……還有,千萬不能忘記要他戴……她的手伸進牛仔褲的口袋中,緊握

住好幾個保險套。如果不幸有「意外」,要懂得攻擊,踢他的要害、咬他,還可

以用指甲抓他……電梯門霍地開啟,夜瞳踏進一個她未知的情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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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瞳的心像是急速失控的火車般——她悄悄地開門,探頭後不禁驚呼,這房

間真是大得離譜。



  而她會在這裡度過她的初夜——她心中百感交集。她靜悄悄地走進來,帶上

門,悄無聲息地觀賞這個豪華的房間。



  中間的大床旁有個偌大的空間,擺飾成一個休息賞景的區域,面對風景區放

著兩大張高背的沙發椅,而藏橋清原正文風不動地背對著她——「清原你來了,

怎麼不告訴我!」夜瞳只能從落地窗外透進的光線,望見他霧濛濛的影子。「你

等我,我現在去洗個澡——」



  她感到他還是沒有反應也沒有回頭,但夜瞳卻感到似曾相識的一股壓迫感,

那不應該發生在藏橋清原身上的,那種會令她窒息的感覺,應該是「他」在場時

——她轉身拔腿就跑。



  她衝入浴室,整個身子緊緊壓住門板,好一會兒,她的呼吸才逐漸平順。奇

怪!今夜她怎麼一直把清原誤想為「他」?她猛搖搖頭,決定好好洗個澡,讓自

己清醒一下。



  她脫下了衣服,注意赤裸的身體上還繫著十字架項鍊,她不禁內心一陣悸動

。她倏地閉上眼睛,彷彿踏上了「不歸路」的神情,莊嚴地把十字架取下來,然

後踏入浴池中……

當她再度面對藏橋清原時,她全身赤裸,只披了一條白浴巾,而藏橋清原還

是沒有把頭轉過來。「我好了,清原——」夜瞳又莫名其妙地不寒而慄。她拚命

甩去那種熟悉的恐懼感,她佯裝若無其事道:「這樣……我躺到床上去等你——

」說完,她走到床邊,坐在雪白的大床上,她的眼睛還是盯著高背椅不放。她的

嬌胴緩緩移到床中央,她的手,仍是握著白浴巾握得死緊。



  而高背椅後的男人呢?他一身日本和服,儘管面對落地窗,但是他身上散發

的「龍中之王」般的凌人氣勢,絲毫不減。



  不變的是他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或許只有他的手能表現出他的心情吧!已包

紮紗布的手,這時候還是不怕痛地用力緊握住椅把。



  是時候了嗎?他冷峻的臉嘲弄似的一笑。然後他緩緩起身,心高氣傲地面對

著黑夜瞳。



  夜瞳的臉一剎那間比石頭還僵硬。



  她感到天崩地裂,身上的血似乎流盡了。



  是他?他真的陰魂不散地跟著她?他永遠會跟隨她到天涯海角?



  夜瞳回神後立刻跳下床往外跑——不過,才沒跑兩步,她已被水谷旭傲狠狠

抓住。他用力地把她甩回床上,夜瞳的大浴巾因震動而鬆開。她迷人的胴體完全

展現在他面前——



    水谷旭傲的眼睛像野獸般瞇了起來。太完美了!她潔白、純真、毫無瑕疵,

但她那雙眼睛所激起的憤怒,又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大膽、狂野、富有

魅力——



    他很快地拉開和服,整個人撲在夜瞳身上,夜瞳拚命地掙扎,她大叫:「為

什麼你還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放開我!清原呢?」



  水谷旭傲變了臉。「妳叫得真親密,可惜妳喊破嗓子,他也不會來了!」他

咬牙切齒,用著控制不住的嫉妒語氣說:「妳再叫他的名字;我會要妳好看!」

他無情地抓住她的手腕,她豐滿的雙峰平貼著他強而有力的胸膛,窮兇怒急地咆

哮。「他想要妳的身體,門都沒有!」他把頭埋進她的雙峰,殘暴地吸吮她的蓓

蕾。「他碰過這裡嗎?有嗎?他吻過妳嗎?」他抬頭,妒火沖天道。



  「又有多少女人碰過你,享受過你——」她指的是他和優愛美代的事。「你

可以,我當然也可以!」她佯裝一臉無所謂。



  「不知羞恥的女人,妳真放肆!」她的話刺激了他,全身血液直衝腦門,他

怒聲痛斥。「說!他有沒有碰妳、吻妳,有沒有——」他的樣子像要殺死她,她

嚇得魂不附體、魂飛魄散,讓她完全忘記要對抗他。她像個服從的女僕結結巴巴

道:「沒有……他沒有碰我……」



  他放下心中一塊大石,為什麼?只因他要黑夜瞳的身體完全只屬於他一人?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妳是我的!妳只能屬於我——」他們的目光交纏,他宣示

道。



  「女人不是弱者!」夜瞳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憑什麼?我不再屬於你,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不知廉恥也是我的事。我憑我的本事賺錢,我高興把

「第一次」賣給清原,你管不著——」這時,她的神情有著赴湯蹈火的決心。「

記住,我絕不是一隻被拔光羽毛的小鳥,我會飛得很高。我要洗清我「前夫」不

要我的恥辱。放開我!否則,你會付出代價。」



  「有趣!」水谷旭傲的眼中閃爍著火花。「才離開封閉的修道院沒多久,妳

就懂得放浪、淫蕩,懂得做娼妓?才離婚第二天,妳就向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他越喊聲音越大,幾乎要把夜瞳的耳膜震破。



  「我們一樣啊!沒有你們男人的「需要」,身為女人的我,怎麼有機會在外

面的世界大玩特玩呢?」夜瞳詭詐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頭用力咬住他

的乳頭,水谷旭傲痛得嘶吼。



  他迫於無奈,吆喝道:「鬆口!否則我會打妳——別逼我!」



  天!她與他抗拒的這股不怕死的力量打哪兒來的?水谷旭傲可以確定他的胸

前一定有一大塊瘀血,而她好像要咬斷才甘心——這中間夾著多驚天動地的仇恨





  可惡!水谷旭傲發狂了,他想揍她,但卻下不了手。為什麼?高高在上的黑

道霸主一時間也答不上來——他竟對夜瞳手下留情?以往,如果有人讓他受傷,

他會……他青黑著一張臉,讓這位小處女鬆口的法子,只有——他的手掌直覆她

那片神秘的處女地。



  「啊——」一聲尖叫,夜瞳終於鬆了口,但是她卻開始踢他。



  可惜,她的反擊無異是以卵擊石,水谷旭傲輕而易舉地將她的雙腿拉開,用

他強壯的身體困住她。不過,狂野火熱的憤怒在她的體內肆虐,夜瞳仍不死心地

拚命舞動四肢。她不留餘地地用她的指甲在他的面頰上畫下一道道血痕。他無情

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到她的手腕發麻。



  「真是可怕,妳真的不是弱者!」水谷旭傲筋疲力竭,他終於相信三浦友光

的「諫言」了。黑夜瞳體內隱藏多年的邪惡、兇殘,完全因他而全盤托出了。



  水谷旭傲感到胸前深深刺痛,他低頭一瞧黑夜瞳的「傑作」,全身骨頭格格

作響,散發的狂暴是如此銳不可當,他怒氣騰騰道:「好!既然妳可以賣淫,那

我就買春。」



  這可是第一次,黑道霸主水谷旭傲要花錢買女人。以他的氣勢及威望,有多

少女人甘願倒貼他,除了她——諷刺的是,她還曾經是他的妻子呢!「我開出比

藏橋清原高五倍的價錢,天亮我就付清。不過,前提是——我要妳對我唯命是從

。」



  「笑話!」夜瞳黑色的眼瞳因狂怒而更顯幽暗。「自大、狂妄、變態、該下

十八層地獄的無賴——任何男人要買我,我一定賣,但就算你散盡家財,我發誓

絕不賣給你。」她臉上的堅決是不容置疑的。



  「妳……」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水谷旭傲像慘無人道的暴君。「好笑——

妳懂不懂得衡量自己的分量?以我的力量,只要我願意,我可以對妳施暴——」

水谷旭傲由齒縫中吐氣說話。「我給足妳面子了!我願意付錢給妳——而妳,「

籠中之鳥」是沒有權力拒絕的——」



  「是嗎?」夜瞳的神色有著駭人的瘋狂。「我不買你的帳。如果你真想碰我

,小心我的牙齒很利,如果你想不能人道的話——我願意隨時奉陪!」



  「妳——真沒想到,才沒幾天,妳連這樣惡毒的「招式」都學會了。我不能

小看妳——」水谷旭傲沈著一張臉,咬牙一字一字道:「好——我喜歡馴服這種

放蕩不羈的女人,天亮時,我會向妳證明,妳這輩子永遠會記得今天。就像妳在

我胸口留下疤痕一樣,我也會讓妳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記號」!」



  他說到做到。



  而夜瞳只是不斷高亢地大叫:「我不賣、我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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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無力防衛自己受到侵犯是難以忍受的,夜瞳還是抗拒著他,又踢又打,恨意

在她腦中澎湃,恐懼則給予她驚人的力量——不過,一切終是徒勞無功。



  為了怕她再露出「利牙」,以及踢人要害和指甲抓人的行為,水谷旭傲索性

將他和服上的長腰帶取下,在她的雙手腕間打了個死結按在頭頂。然後,不費吹

灰之力又輕易地在她的腳踝處打結。



  夜瞳感到一陣冰冷的恐懼,水谷旭傲笑著說:「無論如何,我都會小心不去

碰到妳的唇——」他大笑著威脅。「如果妳再不乖,我會拿布摀住妳的嘴巴。」



  「你真是壞透了!」夜瞳的臉上血色褪去,她必須承認她在做困獸之鬥,她

只能用一對充滿怨恨的眸子瞪著他。



  水谷旭傲瀏覽夜瞳的全身說:「妳真是甜美、純真!妳知道我將會對妳做什

麼事嗎?妳不懂也無所謂,我會教妳——」



  夜瞳還是繼續叫罵。「我不賣、我不賣……」她的胸部劇烈起伏,玫瑰色的

乳尖在他的注視下,本能地傲然挺立。水谷旭傲情不自禁伸手捧住她的胸脯揉捏

,然後,她便忘記了要說「我不賣」這三個字……他的力道加強,神色有著一抹

柔情,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今天,竟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住口!我們已經離婚了。」夜瞳知道在力氣上無法抗拒他,但言語絕對可

以。「你不是我的丈夫。」



  水谷旭傲冷笑傲氣道:「這世界,只有男人可以不要女人,只有我能不要黑

夜瞳,黑夜瞳不能不要我……只要我高興,我可以隨時改變我的心意,誰也不能

左右我。」



  「你——」夜瞳的眼睛在燃燒。



  「幸好妳動彈不得!不然妳會殺了我,是不是?」水谷旭傲故意做個謝天謝

地狀。



  他更是肆無忌憚地在她傲人的雙峰上愛撫,一股前所未有的親暱感襲向她,

但她抗拒它、否認它。水谷旭傲英俊的容顏出現淘氣的笑容,他玩味道:「有人

說:「等待是刑求中最難受的一部分」,妳今天敢咬我,就必須受罰,我會讓妳

嘗嘗等待受刑的滋味,我會讓妳饑渴難耐——」



  夜瞳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她用全部的意志力隱藏內心的焦慮,她佯裝

無動於衷。



  「妳知道妳最敏感的地方在哪裡嗎?我會讓它們歡愉、疼痛——」他又說道

:「妳美得讓我想好好品嘗妳,但我不想用我的手,我想用我的唇——」



  夜瞳驚悚地瞪大雙眼,而他的唇已經展開翻雲覆雨的挑逗。他溫柔地讓他總

是抿笑的雙唇挑逗她的耳際、眼睛、玉頸、乳峰、下腹、大腿、小腿,及她的最

隱密處——唯獨不親吻她的雙唇。



  那是最窒人的折磨嗎?他的唇就是最精緻的刑求工具?她感覺到自己的乳尖

及下腹疼痛地收縮,她拚命深呼吸,咬緊下唇,不准自己發出滿足愉悅的聲音,

而當他的唇飄至她的下腹時,她嘗試避開,但他無情地用膝蓋定住它們,繼續那

感官的酷刑。



  她快瘋了!她感到身子痙攣、抽搐,而他則更是強大地進攻她,他的舌碰觸

她最神秘的幽谷,她無法遏止自己的雙腿,用力夾住他的頭——她發出了像動物

瀕臨死亡的呻吟……她被埋沒在一波波的感官狂濤中。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感覺到水谷旭傲著急地解開她腳上的死結,

分開她僵硬的雙腿,堅決進入她那片柔軟中。



  她本能地夾緊雙腿抗拒,但他的堅挺已長驅直入。疼痛漫過她的全身,她哭

了出來,同時也恢復了神智,雙腿開始拚命地踢他。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水谷旭傲向她道歉說。「我不會再讓妳疼痛

——我會好好愛妳。」他試圖想減輕她的痛苦,便停了下來;夜瞳感到他在她體

內是如此契合,彷彿他們原本就是一體的。



  是!他們合而為一了——他們是丈夫和妻子,這種感覺如此神奇!



  然後,她的身體本能、主動地迎合他,她的大腿夾住他的腰,好緊好緊,她

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只是不停地發出嗚咽聲。她迷迷糊糊地聽到他對她柔情

萬千道:「我會給妳的、我會給妳……」給?給她什麼?她抓住他的肩膀,她快

受不了了。終於——他緩緩地移動了,深入又淺出,不斷地……他發出狂喊。「

妳好緊,好濕……」



  剎那間帶來的充實令她屏息。他深深地刺入她,以最完美的喜悅充滿她,令

她目眩神迷。



  她因高潮而吶喊,拱身迎合他,他抬起她被捆綁的雙手,套在他的頸後,他

們的氣息相接,雙唇相遇——出乎意外的,她竟讓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品嘗她唇

中的甘甜。



  狂熱的喜悅包裹住他們兩人,一直向上攀到更高、更高的銷魂之喜……



    她全身止不住地顫抖,水谷旭傲用全身的力量將她壓住,讓她慢慢回復平靜

。然後,她不願意面對他,把頭埋進枕頭下,許久、許久——



    「妳在害羞嗎?別這樣,妳已經完全屬於我了——我必須承認,妳雖然一點

經驗都沒有,但是妳的純潔卻讓我慾火焚身,血脈賁張……」水谷旭傲不自覺地

伸出食指……在她的酥背上挑逗似的畫線。誰知,好半晌,她竟真的都沒回應?



  怎麼回事?水谷旭傲心臟揪緊,連忙低頭細瞧——天!他摀嘴偷笑。



  ※※※



  她竟虛脫地睡著了。



  看樣子他真的把她累壞了。在這應該親密相擁的時刻,她竟然睡著了?黑夜

瞳——他最親密的伴侶,他會好好憐惜她。



  水谷旭傲小心地將綁在她手上的腰帶卸下,若她的雙手因受捆綁而痠痛,他

會心疼的。心疼?他竟也懂得這個詞?他一點也不敢吵醒她——睡夢中如天使般

的純潔容顏,以及因疲憊而無意識發出像嬰兒般的鼾聲——都令他陶醉。他的目

光出現不曾有的濃情蜜意——



    妳終於完完全全屬於我了,夜瞳!



  我要好好看住妳,不讓任何人奪走妳,妳永遠屬於我。



  水谷旭傲的眼神專注警戒……因怕夜瞳離開而緊盯著她;但是,他終究敵不

過睡神的到訪,當天明破曉時,他才緊緊擁住夜瞳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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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了!



  真的賣了?



  她想變壞,所以她出賣貞操,誰知又被她的「丈夫」買了回去……



    她醒來後發現她的世界、天地變色,她心中升起強烈的罪惡感與痛苦……



    而罪魁禍首正是躺在她身邊熟睡的男人,這一切只能以「造化弄人」來形

容。不過,既然到了這步田地,她再也不會在他面前落淚,她要報復——逃跑不

是她現在的作風,她要他知道,黑夜瞳變了!而打擊這種無情男人的方式,當然

還要加入別的男人才夠精彩——



    她偷偷摸摸地下床……



    ※※※



  美色當前,大意失荊州——這是水谷旭傲現在的寫照。他是唯我獨尊的黑道

霸主,竟也會失足在女人手裡,而她還是他的妻子!



  水谷旭傲在奇異的歡愉感中醒來,他一睜眼便發現夜瞳趴在他的大腿間,正

以狡詐的眼光望向他。雖然她的動作曖昧,但她卻衣著整齊。



  「夜瞳——」他想伸手抱住她,卻發現他的雙手被綁住了。「夜瞳——」他

的心跳加速。



  「你一直不斷地欺負我,別以為我學不會黑道的手腕,如果可以,我會讓你

死在這張床上——我真會切斷你的命根子!」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在唬

人。



  「夜瞳——」這女人現在是十足的毒辣!



  「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她尖銳地叫著。她突然伸手握住他的,並細細

觀賞把玩。水谷旭傲立即展現他的雄風,夜瞳的臉上交換著純潔與放浪的風情。

「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因為我覺得它還頗可愛的,雖然昨夜它讓我領悟你的無

能。我相信你將是我見過最遜的一位,以後我生命中的每一個男人,都比你好一

萬倍。」她由口袋中取出好幾個保險套,在他面前晃啊晃。「我要跟你說再見了

,今夜,我會在藏橋清原的懷中,我答應要做他的女人!」她想了想電視劇的「

措詞」。「就是你們男人常說的「情婦」!」



  當夜瞳說這句話時,水谷旭傲覺得自己這輩子所有的憤怒加起來,也及不上

這一剎那的千萬分之一,他喪失理智地狂喊:「妳敢……妳敢……」



  這真是她報復的手段?比將他千刀萬剮還更讓他泣血蝕骨!



  「從你趕走我又讓我沒有工作,用以脅迫我和你離婚,到我把小丑撕扯成兩

半及取下十字架項鍊,以致離棄了天主後——我再也沒有任何不敢做的事。」這

是她現在的「人生」,夜瞳絕對是墮落的撒旦。然後,她鬆了手,溫柔地為他蓋

上被單。



  她跳下床,走到漂亮的玻璃桌旁,取下他放在桌上的皮夾。「哇!這麼多張

簽過名的即期支票,謝謝你的慷慨。」她對他揮揮手,保證說:「我現在確定,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這位大手筆的富豪。」她不忘對他做個親吻的手勢道別。


她打開大門,藏橋清原立即走了進來。他鐵青著一張臉面對水谷旭傲。



  夜瞳清晨離開水谷旭傲後,在走廊間聽到奇怪的聲響,她好奇地打開其中一

個房門,發現藏橋清原被捆綁丟棄在角落。



  她立即替他解開束縛,問明原委後,兩人才知被設計了,藏橋清原在夜瞳耳

畔說了個計劃,準備為兩人報仇,夜瞳毫不考慮便答應,於是她又悄悄溜回房間

佈置一切……



    而躺在床上的「牢中之龍」水谷旭傲,雖危難當前卻還是尊貴不減,不可一

世。



  藏橋清原居高臨下地注視他,大笑道:「原來黑道霸主也不過如此,我和夜

瞳站在這兒「算計」你,而你卻睡得像死豬似的,任我們將你五花大綁。小心,

你的霸主地位會岌岌可危!」



  水谷旭傲沈默不語。但他將爆發的狂怒非常明顯。



  「我佩服你搶女人的工夫,竟然派人在電梯內偷襲我,把我綁在另一個房間

。你「代替」我買了夜瞳的初夜。不過,在這文明的時代,如果男人還在意女人

是否處子之身,那他就落伍了,小心你死板的傳統腦筋,會被時代淘汰的——別

以為你這樣就贏了!」藏橋清原親密地摟住夜瞳。「我從來不在意女人的過去,

我只在意現在我對她的愛,你只得到她的初夜,但是,我將會得到她以後的每一

夜——如果你夠聰明,你會知道你是最大的輸家!」



  他意外地昂首闊步走向前,低頭在水谷旭傲的耳際吐露崩天的恨意道:「謝

謝你讓我度過「寂寞」的昨夜,這筆債,我一定會還!還有東京合盯那塊地——

隨時小心你的背,你的背是沒有長眼睛的。」



  藏橋清原雄赳赳、氣昂昂地轉身離去,當然,他的手緊緊地摟住了夜瞳……



    ※※※



  水谷旭傲是在三浦友光出現後,才解脫夜瞳纏在他雙手的腰帶。三浦友光看

見主公的狼狽樣,又注意到主公的臉上有許多抓痕——昨夜……他心中有許多疑

問,但他識相地沒有多問。



  水谷旭傲抿著唇,那樣子真是嚇人。他火速地穿上和服,心中想著如何再搶

回夜瞳。他的目光不經意瞥見洗臉槽旁的項鍊。他將它握在手上,他知道這是夜

瞳結婚時掛在頸上的十字架項鍊。



  夜瞳竟連這十字架也不要了,她現在心中,真的只願享受墮落?



  水谷旭傲緊緊握住這項鍊,心力交瘁地走出來,眼眸又撞見白被單上的殷殷

血跡……他頓時感到一陣昏眩——



    「主公!你要緊嗎?」三浦友光急忙扶住水谷旭傲。



  水谷旭傲坐在床沿,嘆息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好累……」



  他真的覺得好累,而且是精神上的疲乏,就在夜瞳今天離開他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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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飯店,黑夜瞳到銀行辦完事後,就和藏橋清原分手。藏橋清原聰明的不

過問,只是順從地送她回家。



  黑夜瞳手裡握著一本存摺——裡面的存款完全是與水谷旭傲一夜情的酬勞。



  從她面無表情的臉上,實在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情及想法。



  夜瞳看著存摺內的天文數字,想著纏綿的昨夜,身體的不適還不及心中的傷

痛。原來她當真還愛著他,否則不會輕易在他懷中失魂。也許在她聽到「水谷旭

傲」這名字時,就已愛上了他,更注定了此生要沈淪在這場情愛風暴中。



  但愛了又如何?他會珍惜嗎?夜瞳再也無法承受他無情的打擊,只能選擇藏

起愛戀,強迫自己堅強,繼續用美麗養活自己,同時築起與男人間冰冷的無形牆





  白麗花在家中等她。一見夜瞳回來,自然表現出關心。「妳還好嗎?」白麗

花注意到夜瞳奇怪的表情。「坐下來休息一下,妳現在雙腿間一定很痠,我買了

一些補湯,等一下燉給妳吃——」她當夜瞳是自己的親妹妹。



  夜瞳將手中的存摺,放在白麗花的手中。「給妳!我希望妳將來能做一流的

聲樂家。」



  「妳瘋了!」白麗花看了看上面的數字,用力將簿子丟在床上。「妳講這句

話是什麼意思?妳答應過我要一起去維也納,妳不能食言!」她啐嚷。



  「不,不——」所有堅強的面具都已卸下,夜瞳雖然平靜,卻顯得如此可憐

;她無法再遮住她柔弱的一面,流露了無限的哀傷。這是真實的她——一個脆弱

無比,像玻璃般易碎的女孩。



  白麗花激動地抱住她。「告訴我,妳是不是後悔了?妳打我、罵我,都是我

擅自作主給妳出這爛點子!我完全忽略了妳與我完全不同——」白麗花有感而發

道。「妳是聖潔的,而我是卑下的。我不得不承認人的命各有不同,妳永遠都不

像妓女,如果真的做了,妳會覺得自己很髒,做了褻瀆、淫亂的事。妳會生活在

悔恨之中,我不要妳跟我在一起卻不快樂!」白麗花透徹地道。「妳應該高高在

上,讓大家捧在手心裡疼愛,妳應該有個美好的未來——」



  「不要再說了!」夜瞳握住白麗花的手,誠摯道:「答應我,不要再做那種

事,拿著錢離開台灣,好好地重新生活——」



  「我……」白麗花眼眶發紅。「妳最笨了啦!我跟妳非親非故,幹麼要為我

犧牲?



  妳這樣無法在功利的社會生存,學世故一點吧!跟我一起到維也納,妳的願

望不是要到歐洲看教堂?」白麗花精打細算道。「我們的錢,讓我們可以在歐洲

的小鄉鎮生活得很好,那裡的房子一定沒有台灣貴——」



  「哎——我沒臉去歐洲看神聖的教堂。」夜瞳感傷道。「無論如何,我是不

可能用這筆錢的。」



  為什麼?



  因為水谷旭傲奪走了她的童貞?因為是他,她絕對不要用他的錢——她愛他

,她不要因那段回憶使自己像娼婦一般的廉價。



  所有一切的墮落與放縱,無非是對他憎恨的報復手段?



  如果他不要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那該有多好,那一張離婚證書難道就能剪斷

她對他的愛恨糾葛?



  對他的愛怨情仇,這輩子她真能置若罔聞?真的能完全放下?



  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我知道——」白麗花說話了。「妳還愛著他,是不是?」他——當然是指

夜瞳的「前夫」。



  「我……」夜瞳沈默了。



  「妳為什麼無法看清楚,是他不愛妳,是他拋棄妳啊!妳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何錯之有?」白麗花忿忿不平地大叫。「為什麼妳還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我——」而夜瞳保持沈默,許久後,她淡然地笑了。「其實,人最大的弱

點是對自己不夠誠實,即使我們犯了錯也不承認。可是,犯錯並不可恥,重要的

是知錯能改。」夜瞳豁達地問:「妳痛恨妳父親,妳恨所有的男人,所以妳以出

賣肉體、玩弄男人為樂,但是——妳真的活得快樂嗎?」



  「我——」白麗花啞口無言,她的心在悸動。



  「我不知道為什麼天主要這麼待我們,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答

案。」



  夜瞳信誓旦旦道。



  「夜瞳——」白麗花不捨地抱住了她。「告訴我,妳以後要去哪兒?」



  「我——」夜瞳的眼神幽暗。「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前修女總是告訴我:

「就算上帝死了,我們的命運還是被上帝牽引。」妳知道這意喻什麼嗎?」眼見

白麗花搖頭,夜瞳心平氣和地說:「信仰是生生世世的事,我想,我也是如此。





  「夜瞳——」白麗花的心沈到海底。



  「噓!別再說了!」夜瞳溫柔得像一灘水,她轉移話題,俏皮地說:「我好

餓,又覺得全身痠痛,妳說怎麼辦?」



  「笨蛋!」白麗花忍住那股離別依依的傷心,佯裝罵她。「妳趕快去洗澡,

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然後——」白麗花力圖振作,嘻笑地說:「我決定要帶妳

去好好吃一頓大餐,而且由我這個小氣鬼請客,如何?」



  「當然好。」夜瞳燦笑如花地走進浴室。



  浴室中傳來嘩嘩像下雨般的聲音。



  白麗花靜靜地坐在浴室邊。



  外面的世界或許相當熱鬧,此刻,她卻能對一切置之不理,她的心非常平靜

。她在這混濁的世界中,已找到了迷失的自我。



  這剎那間,她似乎已頓悟出人生真正的意義及自我的價值。



  白麗花小聲地道:「夜瞳,我知道錯了,我答應妳,我會重新過活。」



  夜瞳突然開門,身上只披一條粉紅色浴巾,沮喪道:「十字架項鍊不見了,

一定是在飯店弄丟的——」她低頭認栽。「哎,算了!反正,我也不配戴它。」

她們的目光相對,兩個人會心一笑。



  室內突然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窗戶吹進陣陣寒風,帶著駭人的氣

息,兩人嚇得魂不附體,尖叫連連。



  「停電了、停電了!」白麗花狂嚷。「夜瞳!不要怕,我去拿手電筒——」

她摸索起身,奇怪,為何沒有聽見夜瞳的回聲?「夜瞳、夜瞳,妳在哪兒?」



  「啪!」電燈又亮了,白麗花的臉發白。



  室內,只有她一人。



  夜瞳人呢?



  「夜瞳、夜瞳……」她四處張望,小小的空間,卻再也不見夜瞳的倩影。



  「夜瞳——」豆大的淚珠滑下白麗花的面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眼睛瞥見窗戶旁夾著一張紙條,她狂亂地取下它,顫抖地打開,上面寫

著短促的字:「我是她的丈夫,理應從妳身邊帶走她。」



  天!夜瞳被她的丈夫帶走了,那個她一直恨之入骨,又愛到深處無悔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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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回事?」水谷旭傲咆哮。「已經三天了,為什麼夜瞳還一直不醒

?」他坐在夜瞳身邊憂心忡忡,難掩不曾有的失落神色。他緊緊握住比他小一倍

的纖纖玉手。



  「夜瞳——」他失神低吟。



  此時,夜瞳躺在原本應該是他們新房的雪白大床上。



  水谷旭傲綁架自己的妻子從台灣回到日本,已經整整三天了;而這三天對他

而言,彷彿三個世紀那麼長。



  那一夜,他闖入夜瞳的家,像來無影去無蹤的龍捲風,趁著夜瞳洗完澡不留

神間,用毛巾摀住她的嘴巴,而毛巾內含有強烈的麻醉劑,不到三秒鐘,夜瞳已

經昏倒在他魁梧的懷中。



  所以,夜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回到日本,她更不知道自己已在她深惡痛絕的

水谷旭傲懷裡——



    水谷旭傲自豪於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偏偏夜瞳卻昏迷不醒,他預計她應該

一天就清醒了。



  水谷旭傲整顆心緊繃得像隨時會斷裂的弦。



  「為什麼她還不醒?」主公陷入歇斯底里,對所有屬下叫罵,隨從嚇得噤若

寒蟬。



  「主公——」三浦友光聰明地開口安撫主公。「其實,主公夫人會昏迷不醒

,是因為——」他見風轉舵地改口叫夜瞳為「主公夫人」,並小心翼翼地說:「

主公當時下的麻醉藥劑量太重了,超過夫人的年紀所能負荷,自然……」



  原來——當時是怕她會掙扎……誰知?哎!「她會有生命危險嗎?」他頹喪

地用手摀住高聳的額頭。「她何時會醒?」



  「不曉得。也許最近,也許要很久。」三浦友光看著主公鮮少出現的哀痛表

情——希望主公這次肯真正面對自己對夜瞳的真心。



  水谷旭傲遣走所有的人,寬敞豪華的寢室只剩下他一人,他要分分秒秒都照

顧她。



  他對夜瞳說:趕快醒過來吧!親愛的!



  他不自覺地用了何等親暱的字眼……



    ※※※



  整整昏迷一個星期,夜瞳終於有動靜了。



  三更半夜,室內一片黑漆漆的;她睜開霧濛濛的大眼,感覺她的周圍全是暗

的。



  有一處粉色的光線射進來,那道光源好美,深深撼動她的心弦。她不由得試

圖坐起身,但是,伴之而來的是頭疼欲裂,眼冒金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試著把斷斷續續的記憶拼湊起來,可惜徒勞無功。她

用盡全身的力氣一翻轉,卻不幸摔在地上。



  喔!她全身好疼,她怎麼會這麼落魄淒慘?她瞧了瞧自己,為什麼?為什麼

她全身赤裸?



  這裡——究竟是哪裡?



  當記憶逐漸堆積成一幅畫面,再加上似曾相識的景象——她的臉蒼白如紙。



  又是他!全天下最狂妄自負的……該死的!



  因為是他,所以她就算全身無力,也不會讓他瞧不起。她如有神助般顫抖地

爬了起來。



  她一絲不掛地朝著那一片美麗的光源走過去,那裡吸引了她,也徹底讓她迷

失。



  她推開落地窗,迎接那最美的亮光,她驚呼——光源散發的地點竟是那片櫻

花林!



  櫻花林散發著濃濃的霧氣及幽香,在朦朧的月光反射之下,粉色的櫻花瓣讓

櫻花林呈現了霧濛濛的迷情。虛無縹緲,泛著粉色的神采。



  自然界的神奇與奧秘,讓夜瞳深深被感動著。她仿似忘卻一切烙印在心底的

仇恨,駐足在櫻花林的一邊不捨離去;她忘我地走進煙氣瀰漫的櫻花叢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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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凋落了的櫻花,花瓣兒一片片地自樹幹上隨風而逝,毫無眷戀。美麗柔弱的

櫻花,沒想到竟也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烈性情。



  是誰?誰這麼膽大包天敢侵犯他的櫻花林?



  感覺到地上沙沙的腳步聲,水谷旭傲火冒三丈地回頭——他頓時呆愣住了。



  是夜瞳。



  月牙在她赤裸的身上灑下一層金黃的薄紗,被櫻花簇擁著的她,金黃與粉色

交融,她像是櫻花之女神,不屬於這庸俗的世間。她赤裸地站在櫻花林的中央—

—讓水谷旭傲徹徹底底陷入她的魅惑中。



  他完全忘卻了他著迷的櫻花林,他的眼底,只看到她……



    「夜瞳。」他的心是跳躍的,因為,她終於醒了,感謝天!她平安無事。「

這裡很冷,趕快披上我的和服——」他迅速解下黑色和服外套。「我應該寸步不

離地待在妳身邊,只是,我太累了——」他一直二十四小時地照顧夜瞳,若不是

今夜櫻花太美,才離開她半晌……而夜瞳竟醒過來了!



  他將和服往她身上被去,但孱弱的夜瞳卻推開他,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水

谷旭傲的臉僵硬如石,夜瞳潰然地喊:「為什麼你要抓我回來?你到底要怎樣才

肯放過我?我不要再見到你,我不要——」



  夜瞳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往後倒,水谷旭傲立即抱住了她。「夜

瞳、夜瞳……」



  他呼天搶地地喊:「來人、來人啊!」水谷旭傲抱著夜瞳往屋內跑。「快叫

醫生、快叫醫生!」



  一下子,青龍邸燈火通明,每個人都是一臉惶亂,他們的心中閃爍著同樣疑

惑——主公震耳欲聾的叫喊,竟是為了一個女人?這女人,主公不是不要她了嗎

?但現在……主公的心思真是深不見底。



  外面的櫻花瓣,正一片片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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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妳終於醒了!」當夜瞳睜眼的一剎那間,島田阿桑總算鬆了一口氣。她坐

在床沿,正細心地為夜瞳擦拭面頰。「謝天謝地!妳知道嗎?主公為了妳快瘋掉

了!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失魂落魄。」島田笑著,但是夜瞳的

臉色卻凜冽極了。



  她兩眼無神,島田又喋喋不休。「妳吸入太多麻醉劑,所以才昏迷許久,真

是危險——」



  「危險?」夜瞳目光一閃,諷刺道:「我死了不是更稱他的意?你們幹麼費

心救我?」



  「妳——」島田感嘆夜瞳才離開豪邸沒多久,主公卻可以輕易使她變得不再

天真。



  她或許還有善良、純潔的特質,但在水谷旭傲面前,絕對不復見。



  島田幽幽地嘆口氣,只見夜瞳兩隻手撐住床鋪,努力想坐起來,島田立即制

止。「不行!主分說妳不准起床——」



  「不准?」夜瞳眼神駭人。「他敢不准我起床,還不准我穿衣服——」夜瞳

在被單下的身子還是空空如也。「島田阿桑,很抱歉,我不想留在這裡!」說著

,她雙腳已落地。



  「主公夫人,千萬不要,沒有人敢不聽主公的命令——」島田阿桑拚了老命

地制止,她用盡全力想壓夜瞳回到床上。



  「我已經不是你們主公的夫人,我早已和水谷旭傲離婚了。我是我,我不受

制於他。」夜瞳怒氣沖天地吼叫。「我要離開這裡——」



  天!她敢痛罵主公?還要「這樣」出去?「別這樣!夫人,主公若知道我失

職,他會殺了我——」島田緊張萬分地哀求。



  夜瞳仍有些虛弱,但卻惡狠狠的。「我說過別叫我夫人,還有……」



  就在夜瞳與島田拉扯之際,大門忽然打開了。



  是虎虎生風的黑道霸主——水谷旭傲,他的眼神異常高深莫測,他那張跋扈

、霸道的臉及至高無上的架式,說明著觸犯他者死。



  島田慌慌張張地行了九十度大禮。「主公,對不起……我失職,原諒我……





  「這兒沒有妳的事,妳可以離開了。」水谷旭傲對慌張的島田說。



  沒想到主公大發慈悲,赦免她——這是不曾有的恩寵啊!「是……謝主公…

…謝主公——」待她關門遠離時,這話還像錄音帶重複不停地播放呢!



  ※※※



  這間寢室如真空的狀態,他們之間的氣息停止,空氣顯得緊繃,像一顆不定

時的炸彈,一觸即發。



  水谷旭傲聲音冰冰冷冷,但卻無形地吐露無奈與無比的關心。「我不是故意

對妳下這麼重的藥,我那時太急了,對妳造成傷害,我非常遺憾。」他只能說遺

憾,雖然他很愧疚,衝動地想請她原諒他,但他還是難以啟齒。



  似乎過了一世紀那麼長,夜瞳終於有回應了。但她說的話卻讓水谷旭傲感到

心驚肉跳。「我的身體你已經得到了,對於我你還有什麼值得眷戀的?既然你也

不是想置我於死地,那就放我走吧!」



  「放妳走?」水谷旭傲目光凝重,他的心莫名糾結在一起,但他佯裝趾高氣

昂,咄咄逼人地說:「走?妳能走去哪兒?這裡是日本呢!別忘了妳已舉目無親

。」



  夜瞳故作堅強道:「誰說我沒有家?我還有修道院呢!我可以回去那裡。」



  水谷旭傲雙拳緊握,殘酷地道:「妳以為妳還能回去嗎?憑妳在台灣的所作

所為,妳以為上帝會原諒妳嗎?如果妳真有臉回去,修女們也不會收留一個不再

純潔、為錢賣淫的女人。」



  水谷旭傲第一次因為女人而感到毛骨悚然,她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恨意。她站

起身來,坦蕩蕩地轉身面對他——再次面對她赤裸、婀娜多姿的嬌胴,水谷旭傲

感到他的心開始燃燒。



  她的眼睛充滿狂怒,但嘴角卻充滿嘲弄,而她的聲音顯得如此倨傲。「修道

院也收留那些被男人玩弄拋棄後,無家可歸的可憐女人。」說著,目光直視前方

大門板,筆直地往前走。



  經過他身邊時,他一把扯住了她。「妳忘了妳沒穿衣服嗎?」他氣急敗壞地

叫嚷。



  「你還搞不清楚嗎?」夜瞳的食指抵住水谷旭傲的胸,她玩味地說:「膽小

怯懦的黑夜瞳已經死了,現在,就算你不給我衣服穿,我也敢這樣走到修道院。





  「該死的!妳敢!」他頭冒千把火,下一秒,夜瞳已被狠狠摔在床上——他

瘋狂地壓住她。



  青龍邸的隨從、屬下警覺爭吵聲,於是不動聲色悄悄地走近門邊,挨住門板





  主公似乎被這棘手女人,惹得暴怒——他們得隨時待命,預防突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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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知道要順從妳的男人嗎?」他差點脫口而出「丈夫」這兩字。「妳在

修道院十七年都白活了,一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我就是太懂「做人的道理」,才會被你糟踢和侮辱!」夜瞳狂嚷頂撞回去





  「我一直待在門口守候妳——」這是他第一次對夜瞳吐露她對他的重要。



  沒想到,竟得到夜瞳的譏誚。「守候我?一代黑道霸主,卻像個忠心的狗兒

,二十四小時禁錮我?若被傳了出去,可是有損你令人聞風喪膽的形象——」



  水谷旭傲為之氣結,他不想再有保留。「妳昏倒前說不想見我,所以我不敢

出現在妳面前;但我怕妳又一睡不起,於是我站在自己房門口等妳醒過來——我

做得還不夠嗎?但卻落得被妳譏笑!黑夜瞳——妳比我還鐵石心腸!」



  夜瞳眼瞳迥然發光,或許有一秒鐘,他的話牽動了她心底深處最纖弱的神經

,但想起過去……她毫不留餘地地吼回去。「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夠了嗎?你把

女人當成什麼?玩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大聲地喊道:「還是你把女人當作是妓女——」她一咬牙。「你留下我就

是要我當你暖床的「工具」,是不是?」



  「不——不是,妳都不是——」水谷旭傲崩潰了,她不是淫婦啊!她為什麼

要作賤自己?



  天底下大概只有她有本事把他逼瘋,他用他野蠻又強大的身體緊緊壓住她,

夜瞳幾乎快斷氣了。「妳要怎樣才肯留下來,妳說——」



  夜瞳失去理智似的高亢尖叫。「我一定要將你蠻橫的鐵腕作風斬除——」下

一秒,她張開利齒,狠狠地咬住他的右手腕,儘管上面纏著白紗布,仍然不減夜

瞳瞬間的爆發力。



  不到幾秒,水谷旭傲的白紗布已滲出血跡,這女人真要他死?先前是咬他心

臟旁的乳頭,現在又咬他手上的動脈——真是要他這一生留下難以忘懷的「記號

」。



  過了好久,夜瞳終於鬆了口。



  只因他楚楚可憐地在她耳際說:「只要妳肯留下來,我完全任妳處置。」



  稱霸天下的黑道霸主,竟對夜瞳搖尾乞憐?



  「你——」夜瞳感到手足無措。



  所有的情慾,愛恨糾葛,恩怨情仇——只因為他?他讓她的世界翻覆了。



  水谷旭傲突然將她摟得結結實實,好像兩人再也不可分,他重複一次他的承

諾。「只要妳肯留下來,我完全任妳處置。」



  他總是將她推入深不可測的深淵,及紊亂無比糾葛的世界。她不知道她的未

來如何,她似乎也遺忘了過去,她只有這一刻——躺在他的懷中。



  他們無法抗拒命運——究竟是什麼聯繫著他倆?



  一切都無所謂了,他們不願意再探究。



  他的厚手掌輕撫她白裡透紅的面頰,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這樣深情款款的神

情,在訴說什麼?



  「睡吧!」他低沈渾雄的嗓子,像是搖籃曲。「我抱著妳睡覺——」他小聲

地「要求」。夜瞳錯愕地注意到他臉上有一層紅暈,她無法置信,不過,水谷旭

傲似乎覺得很難堪。他驀地用大手摀住夜瞳的眼睛道:「睡吧!」



  夜瞳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大手,內心洶湧澎湃——



    她愛他啊!但是,他卻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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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如何?」水谷正彥緊張地問。「他們兩人——」他到現在還搞不懂兒

子旭傲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一會兒逼夜瞳走,一會兒又把夜瞳抓回來。旭傲這般

反覆無常,真是前所未見!



  三浦友光向老幫主稟告主公在台灣時「怪異」的表現,而現在——寢室內的

崩天爭吵已悄然結束,而主公與夜瞳都還在寢室內。



  「是這樣嗎?」水谷正彥鬆了一口氣,他相信兩人一定達成和解,或許正在

燕爾相好呢!他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不管如何,這總是表示旭傲又要夜瞳了,

這是件好事。



  「別吵他們,一切順其自然,讓他們感到無拘無束——」說著,他下令僕人

收拾行李,他準備出門遠行度假去。



  「老幫主,你——」三浦友光滿臉疑惑。



  水谷正彥釋然地嘆口氣。「旭傲是個自尊心很強及相當大男人主義的孩子,

我不願意讓他在我面前覺得丟臉,而夜瞳會長大的,會知道如何對付這種沙文豬

——」他噗哧一笑。「友光,替我好好保護他們。」



  「是的。」三浦友光九十度的鞠躬,問道:「老幫主,你要去哪兒?」



  水谷正彥淡淡地笑著。「我想要重回過去的時光——重回與黑雪姬相愛的地

方。」



  「老幫主你……」三浦友光不禁感嘆,有誰知曉堂堂青龍幫老幫主——水谷

正彥,竟是個癡情種?



  ※※※



  夜瞳起床時已是黃昏,她還是首先見到島田;島田跪在地上。「主分等妳好

久了呢!」



  什麼意思?夜瞳坐起身,注意到島田的後方還有兩名女僕,她們的手上拿著

一件很漂亮的絲綢粉色和服,上面嘯著數不盡的櫻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

是手工製的,肯定昂貴非凡。



  其實,還不只這些呢!原本很男性化的房間,一下子顯得柔和起來,因為多

了好多女性的飾品,大約三尺長的化妝檯,上面擺滿了無以數計、價值非凡的珠

寶,經由鏡子的反射,所有的寶石閃閃發光,令人目不暇給。



  「這是主公送的!」島田加話道。「很明顯的,他想取悅妳。」



  「是嗎?」夜瞳不以為意地笑笑。「天知道他取悅過多少女人?這一切是虛

有其表罷了!」



  「錯了。」島田想反駁,但是,倏地又閉上嘴巴,想想之前夜瞳的「遭遇」

——在床上抓姦,面對這樣背叛的事件,叫妻子情何以堪?島田轉移話題道:「

這是主公賜給妳的和服,全日本大概就這麼一件,來!我為妳換上,他要妳跟他

一起用晚餐——」



  夜瞳沒有拒絕,只是陷入沈思中……她要有骨氣,不再軟弱——她不能讓水

谷旭傲好過。



  穿和服是很費事的一件事,根據經驗,她會像木頭人一樣任島田擺佈。



  須臾,島田阿桑及另外兩名女僕已把夜瞳打扮成一國名伶。



  ※※※



  晚餐竟是在櫻花林中。



  在一片茂盛的櫻花樹下,水谷旭傲坐在僕人為他們準備好的毯子上。而此刻

櫻花林正在下著「花瓣雨」……



    他的眼神又是高深莫測,而他的表情也早就恢復一絲不苟及蠻橫殘忍。夜瞳

才一靠近毯子,他已經伸手拉住她,厚重的和服理所當然讓她跌進水谷旭傲的懷

中。



  他們兩人沒有說話。



  夜瞳靠著他厚實的胸膛,就算沒看向他,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像火球一樣地

射向她,她不由得回想起結合的那夜……



    水谷旭傲的目光熠熠生輝,仔細瞧著她,他有些惋惜地道:「我忘了妳的小

丑娃娃。在情急之下,我沒有把妳的小丑帶回來,我記得妳很喜歡那小丑娃娃的

。妳要我幫妳從台灣帶回來嗎?」



  夜瞳回答得毫不在意。「你變了,我也變了——我把那個小丑娃娃的頸子弄

斷,而且扔了它。」



  「夜瞳——」他知道小丑娃娃是她的心肝寶貝,她會毀了小丑,一定是想拋

棄過去的一切……



    「回答我——」這時,她比他還具有威嚴。她單刀直入地問:「為什麼你變

了?你的真面目呢?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我——」水谷旭傲言辭閃爍,一時間答不出話來。



  她輕斥。「算了,其實我也不需要你正面回答我。」她尖銳無比道。「衷心

感謝你之前拋棄我,讓我在受苦中,學習到什麼是人性。人性是矛盾、衝突、極

端的;就如同我,受天主感召的我是聖潔的,而每每見到你,我醜陋的靈魂就會

出現——我會變得不像我!」她抬首對他嬌媚一笑,水谷旭傲就渾然忘我了。「

我甚至可以為錢出賣肉體,逼自己做藏橋清原的情婦。」她的眼瞳閃爍著復仇的

光芒,卻又顯得天真無邪。



  水谷旭傲全身僵硬地死瞪著她,夜瞳露出玩味的笑容。「我們之間真是好玩

——」



  她在空中撿了一片櫻花瓣,語含深意道:「你趕走我時也許在笑,但你的真

面目卻在哭,而現在,我看你要哭了,但實際上你卻是笑的——因為我在你手上

,而不是在藏橋清原的懷中。是不是呢?」她側過頭,幽幽嘆息。「我不知道你

到底有何居心,不過,看樣子你絕對不會放我走就是了——」



  水谷旭傲喜怒不形於色。



  「我也發現你實在很無情——優愛美代,你是不是趕走她了呢?」夜瞳猛搖

頭奚落道。「我記得你信誓旦旦的說:你愛她,你要娶她……小心一點兒,你會

有報應的。」



  她一臉嘻笑說:「但是,我還頗高興的。因為——」她陰森森道:「我洗清

了我的恥辱,你又要我了!」



  水谷旭傲還是不說話。



  夜瞳認栽道:「好吧!既然逃也逃不了,我也許要認命,採用另外的手段—

—」她將櫻花瓣一點一點撕開,破裂的小花瓣兒掉到自己的和服上,她的和服上

弄得滿是櫻花碎瓣。



  過了許久她假裝道:「你知道墮落是很享受的事嗎?」她豁出去道。「當不

成藏橋清原的情婦,又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可是我又收了你這麼多的金銀珠寶,

天下又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樣好了,」她突然撲倒在他的懷中,無比嬌嗔地道

:「我們來一個「交易」——我做你的情婦吧!」



  這是唯一不受傷害的方法——夜瞳如此告訴自己,留在他身邊,不用付出感

情——他們只有肉體……



    情婦?



  妳做我的情婦?



  水谷旭傲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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