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十七年前,因爲聖上昏庸無能,整日置身於後宮的脂粉堆裏,夜夜笙歌,一有不順,便卜令革除朝廷想要谏言的良臣,甚至聽信奸卧饞言,拟旨格殺所有朝廷忠臣,而他爹就是因此而接下皇上賜死的聖旨,被迫步上黃泉。 當年不過十有一的他,對於朝廷的險惡根本不清楚,只知道爹被賜死,整個莊府陷人無底深淵的絕望當中,而他則因身爲冷家唯一的男丁,被貶到最動蕩不安的邊疆前線充軍。 從那時起,他便在蠻荒野地長達十四年的放逐生涯,直到三年前因爲局勢稍稍穩定後,才被赦回江南,返回老家。 敖犬在回到莊府後,發現原來豪華的府邸已成爲廢墟,在他四處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當年娘在爹飲下皇上親賜的鸩酒後,翌日就取出三尺白綾撒手而去,而他唯一的姐姐也在守完三年孝行後,不知去向。 面對這種殘酷的遭遇,他的心頓時碎成一片片,原本想與家人重逢的期待也蕩然無存。 十幾年來,他的恨意從未隨着時間而減退,反而是不斷滋生與蔓延。 敖犬要讓朝廷知道,不是只有皇宮才能有權有勢,若是處事不公,民怨集合起來的力量絕對可以翻覆整個宮廷。 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複舟。他會讓朝廷好好的重新認知百姓的重要,而非滿腦肥腸的只知道四處遍尋仙丹,想求得長命百歲。 敖犬黑如深炭的眸子迸出猶如鬼火般的陰冷寒氣,不自覺的捏碎手中的葫蘆,清脆的碎裂聲立刻引來所有弟兄的注意,底下原本一片歡樂的氣氛也因爲察覺敖犬緊繃的表情而漸漸斂去了笑聲,沒人敢再飲酒作樂,大夥彼此互看對方一眼,同時也偷偷留意敖犬令人發寒的神情。 就在一片寂靜無聲的大廳之上,蓦然闖人一個甜美的笑聲,蘋果帶着一張笑臉毫不知情的立在大夥面前,笑着環視衆人,晶瑩的眼睛最後轉向敖犬。“敖爺,蘋果給您帶人來了。” 敖犬劍眉微挑,扔棄手中的碎片,“喔?把她帶進來。” “是。”蘋果轉身繞到門後,將一襲淡藍素雅的大牙半拉半推的帶人大廳。 一抹娉婷纖弱的身影*人眼簾,敖犬臉上充滿玩味的神情,帶着如同惡魔的心坐直身子,目光直直鎖住女子。他無法看清楚女子的容顔,因爲她的小臉低垂,只隱約看見她有一張素淨的雪肌,就不知道她的五官生得如何? 被蘋果強行帶來的大牙,一踏進大廳,立刻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敵意,一股寒意打從腳底湧上心頭,讓她幾乎窒息到快要昏厥過去。 敖犬仔細的看着女子,眯起審視的星眸。“你……叫什麽名字?” 大牙聽見一道充滿磁性且渾厚的男子聲,她蹩起眉心,不願抬起頭,抿緊的唇瓣逐漸轉白,打算充耳不聞。 蘋果站在一旁,一切皆看在眼底,她綻開笑顔主動地替大牙回答:“敖爺,她叫大牙。”